皇朝帝業第1章 三月化蝶_頁2
的意味。
范瓘手指捻了捻白須,看著學子們失落的神情,微微一笑。
「既然不能出去,吾等,便繼續講學吧。」
「唯!」
眾學子拱手躬身一禮。
聶嗣的位置距離夫子約莫十步左右,處在『最後一排』。
對於能否聽得見范夫子說的話,聶嗣自己並不是特別在意。現在的他,只是想自己儘快成為『蝴蝶』。
過往盡成雲煙,他現在只想自己能夠平靜的活下去。
學堂內是極度安靜的,除了范夫子念誦的文章之聲,再有便是窗外的雨打之音。
或許,少許學子認真用刻刀在竹簡、木牘上鐫刻字跡也算得上是一種輕音吧。
說起字,聶嗣倒是認識竹簡上鐫刻的字體—小篆!
長方形,筆畫橫平豎直、圓勁均勻、粗細一致、圓起圓收、平衡對稱、上緊下松。
以聶嗣的眼光來看,小篆更像是藝術字體。
不過,鐫刻小篆的竹簡和木牘,在聶嗣看來卻是極其簡陋的。暫且不論一卷竹簡能寫多少字,僅是一卷竹簡的重量就讓聶嗣懷念記憶中的文字載體。
擺在他矮几上的一卷竹簡,上面的字跡是從前的『自己』鐫刻的,上面的文章聞所未聞。
不,用聞所未聞不對,應該是似是而非才對。
有的內容他聽過,有的他沒聽過。
這裡,並不是他記憶中的時代。
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烘青的竹簡,指尖略過一個個精緻的字體,仿佛能感受到從前的『自己』曾經存在的痕跡。
眼眸輕輕垂了垂,濺起的雨滴落在他臉側。
「聶伯繼!」
一道聲音在耳畔忽然炸響,聶嗣回過神。
只見范夫子對他怒目而視,同席們也都對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在他們的印象中,聶伯繼還是第一次走神。
一旁的公羊瑜無語低聲道:「雨景竟如此誘人麼,喚你數聲也置若罔聞。」
對公羊瑜的聲音,聶嗣心裡暗自垂嘆,他哪是在感慨雨景。
聶嗣站起身,恭敬一禮。
「夫子。」
范瓘皺眉道:「何以心亂?」
「難不成伯繼也在可惜此次上巳節的事情?」他補充了一句。
在范瓘印象裡面,聶嗣不是『貪樂』的學子,除了好飲酒,治學方面是極其認真的。
聶嗣眼眸垂了垂,「非是如此。」
「何故?」范夫子追問。
「回夫子話,小子無意中見檐下有一黑蛛正在營網,故有所思,因而替之。蛛者何也?人者亦何也?」
說完,聶嗣抬起頭,目光平靜而又充滿認真之色。
同席們聞言,有的低頭沉吟,有的暗自恥笑。
范夫子捻了捻下頜白須,略有沉思。
「天生萬物皆有緣法,以人見蛛,難窺也。」
難窺嗎?
「小子,敢問夫子,以人見蛛可否?」聶嗣不死心的問。
范瓘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聶嗣,須臾後道:「可與不可,予不知,不過予卻是知道,蛛,亦有緣法也。」
有緣法麼,這倒是挺能安慰人的。
「小子明白了,多謝夫子解惑。」
范瓘搖了搖頭,「這次便算了,學堂之上,莫要亂心。」
在他看來,聶嗣的藉口挺有意思,他暫時放過了聶嗣。
這番問題,倒也不是聶嗣心血來潮的藉口。他也想看看,范瓘這個『文化人』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答案麼,索然無味。
畢竟,他的經歷和剛剛的問題一樣扯。
范夫子在講述經史,聶嗣在看著竹簡發愣,公羊瑜則百無聊賴的看著手中刻刀。堂內的學子們,各有各的行徑。
不知何時,窗外的雨聲小了,風似乎也歇了,只是雨還在斷斷續續的下著。
范瓘感覺這陰天對他的身體惡意實在太大,胳膊總是有些不舒服。
於是,講了一會兒,他便停下離開,讓學子們自行摸索。
「夫子慢走。」眾學子起身恭送范瓘離去。
「伯繼,你剛剛的問題是認真的麼?」
公羊瑜停下把玩著刻刀的手,在夫子離開的第一刻詢問聶嗣。
「胡說的。」
聶嗣慢條斯理的卷著一字未記的竹簡。
「我覺得你問的很認真,不像是在找藉口搪塞夫子。」公羊瑜注視著聶嗣的側顏,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少年如玉的俊臉。
果然是能與新婦比美的男人。
這副面孔若是去勾欄,想必不用付錢吧。
聶嗣卷好竹簡,緩緩站起身。
「上巳節不能遊玩,若是這個問題能讓你開心,你便猜吧。」
聲音落下,聶嗣抬腳便走。
公羊瑜莞爾一笑,起身拍拍屁股伸了個攔腰。
拉開移門,聶嗣立於廊下。
風迎面撲來,吹散他還沒有束起的長髮,白袖飛舞,深衣鼓盪。耳邊,儘是風聲雨響。
書院並不大,作為一個講學的地方,它只有幾間屋子。廊下的學子們,一眼便能看見在書院矮牆之外等候的自家奴婢。
有人相約飲酒,有人獨身孤行。
有人喜笑開懷,有人坐地哀嚎。
坐地哀嚎的人,哭的突如其來,哭的撕心裂肺。甚至,他哭的打斷了聶嗣呼吸新鮮空氣的心情。
風雨中,那人渾身濕透,只顧仰天嚎哭,不問周圍同席們奇怪的目光。
大家都不太明白,這個人怎麼突然哭的這麼慘。
他哭的是極慘的,有同席上前勸解,卻被他甩臂拒絕,他兀自哭泣,仿佛傷心到了絕望。
雨水混合著淚水,頭髮濕漉漉的緊貼額頭,整個人狼狽至極。
到底這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竟能讓他哭成了這樣?
聶嗣打量著那人,其年歲要遠遠超過自己,當有而立。面色發黃,蓄有青須。
此人他認識,乃是同席中讀書頗為認真自律之人,其名叫賈璠。
平常之時,此人在書院中默默無名,其存在感仿佛和服侍范夫子的小童一般。
這樣一個沉默之人,為何會......突然崩潰?
還是說......
在聶嗣亂想之時,書院外突然走進五六名灰衣青壯,他們頂著大雨,看著嚎啕大哭的賈璠,嘴中罵罵咧咧的指責什麼。這些明顯奴婢打扮的青壯倒是不敢在書院大肆喧譁,只是小聲斥罵。
賈璠被這些人抓走了。
聶嗣目睹了全程,他耳邊聽得見別人的議論。
隱約間,他抓住了兩個詞。
『窩囊』以及『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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