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440.墾荒第二天,跑路
墾荒動員結束。
提前分配好的小隊開始並隊,隊長將各自隊員帶好,然後帶上上午準備好的傢伙什奔赴島嶼各處。
第一波帶魚汛已經結束,後面幾天海上沒有什麼活,所以壯勞力們沒有出海,初期也要跟著墾荒。
王憶和教師們被編入了第一隊,跟隨王向紅去墾荒。
教師們墾荒都靠自願,然後除了黃有功和祝真學,其他人都自願參與墾荒勞動,連漏勺都脫掉廚師服上陣了。
黃有功很尷尬。
祝真學領著他去燒水給社員們送水。
這好歹也給生產隊墾荒貢獻力量了。
如此一來黃有功輕鬆下來。
王憶本來覺得墾荒個五十畝新田不是大問題,他們和大寨村不一樣,別看大寨村名聲響亮,其實當時他們墾荒的時候人口很少,總共才一百多人不到二百人,所以花費十年時間才完成那些成就。
像天涯島是大生產隊,王家人口在整個縣裡都能排上號,他們光是戶數就有一百幾!
這樣他尋思著,哪怕能動用的勞動力只有五百,那五百人一個冬天墾荒五十畝新田,等於十個人開墾一畝地,這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有手就行!
但下午真開始幹活了。
王憶眼神直了!
海島怎麼墾荒?他們要先開山,問山和石頭要田地!
外島的島嶼都是千千萬萬年形成的,無數歲月的積累,讓島上聚集了泥土。
但百萬年的時光長度里,總會發生點山崩地裂的事情,導致島嶼上山巒崩裂,一些石頭落下占據了土地。
他們要做的就是先把這些石頭全給清理了,找到土地,然後再用打地機開墾土地。
這傢伙工作壓力可就來了。
他估摸著別說一個冬天了,就是一年能收拾出五十畝地來也算是好本事。
主要問題就在於找土地!
社員們辛辛苦苦的翻石頭,有時候花費幾天工夫翻下去,最終卻翻出了山石層,這樣就等於幾天工夫全浪費了,得重新找一塊地方再翻石頭、再找農田。
王憶搞清楚這回事後當場就一個反應:
鬧麼?
這不是開玩鬧麼!
他趕緊開始開動小腦瓜子想歪腦筋,22年開荒的事他大概了解,那都是上大機器的,推土車、鏟車、排石車等等,全靠機器來干。
這方面在82年是別想了,他不可能真弄一台汽車來天涯島,影響太大,沒法解釋來路!
王憶撓撓後腦勺,還真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島上開荒的難點在於什麼?在於不好確定田地位置,這樣的話自己幹嘛不去22年直接看看後來的天涯島上都在哪些地方有新農田呢?
以生產隊上下對農田的這個執念,王憶相信就算沒有自己介入,那未來生產隊也會開墾出新農田。
這事是肯定的。
因為王憶把22年的天涯島都逛遍了,他記得島上的田地比82年要多,只是22年農田都荒廢了,他也沒有重啟農田的心思,所以便沒有在意22年島上到底都是哪裡有農田。
有了這想法,王憶便放鬆下來。
他先跟著社員們收拾石頭,有的用鐵鎬、有的用鋤頭、有的用撬棍,一塊塊石頭被敲出來搬出去,堆積在一起很快摞起來。
王向紅沒幹活,他遊走在各個小隊之間強調安全:「一定注意撬起的石頭情況,有連帶的不要隨意亂撬,特別是鄰近山的地方,小心山石滾落!」
開荒是體力活,幹了半個鐘頭小隊長們就吹響哨聲示意休息。
王向紅回到一小隊給社員們分煙,一些漢子湊上來共同吸菸放鬆力氣。
王憶去給秋渭水送水,問道:「累不累?」
秋渭水笑道:「不累,我小時候跟著我爺爺他們在農場開荒過,當時是在西北,那地方條件才苦、幹活才累呢!」
王憶問道:「你們當時是去了西北呀?我沒怎麼聽你們說過。」
秋渭水倚在王憶背上跟他擺了個背靠背的姿勢,輕輕嘆息道:「我爺爺不願意提,以前我父母墳墓在那邊,我爺爺還領我回去一趟,77年的時候遷回老家去了,於是我們就再也沒去西北。」
有人聽到他們的話後好奇的問道:「小秋老師,你還去過祖國的西北邊疆?聽說那裡可美了。」
王憶正要制止社員們提及秋渭水過去相關的話題,秋渭水自己倒是不在意的笑了起來:
「嗯,我們農場當時在一條大河旁邊,周圍長了好多的野麻、梧桐、楊樹、紅柳。你們見過須要兩人環抱的梧桐樹嗎?我們農場那邊好多的。」
看到她侃侃而談,又有人好奇的問:「你們在西北開荒土地?西北啥樣?是不是不用像咱島上這樣撬石頭?」
秋渭水笑道:「確實不用,那裡石頭不多,草多,要開荒就得鋤草和砍樹。」
「我當時就跟著我家裡人鋤草,那裡的草特別密集,春夏秋三季都有蚊子和蟲子,我最討厭的就是牛虻,它們吸血太可怕了,很疼還容易造成感染。」
「小秋老師,給我們講講西北啥樣吧,講講你們那時候怎麼開荒的。」學生們感興趣的圍到她四周。
秋渭水抱著膝蓋笑道:「好呀,我們當時是跟部隊一樣的編制,團、營、連、排、班,一層一層的安排任務。」
「當時活很累,可是大家工作熱情很高,都會儘量的超額完成任務,如果誰白天無法完成任務,那還會晚上偷偷去幹活。」
「我們開荒的地方隔著農場有段距離,每天幹完活大家太累了,沒人還願意回農場,於是就會找平整地方拉起個帳篷,割來野麻鋪好當床。」
她抬起頭看向天空。
陰雲已經被風吹散,有一抹湛藍露出來。
秋渭水的臉上露出回憶的笑容,說道:「野麻很粗糙的,但是那時候大家太累了,感覺野麻做床特別舒服,厚實、柔軟、還能防蟲,躺下便入睡了。」
「不過野地里條件還是不好,夏天蚊子太多,一晚上要被咬不知道多少個包,你們見過有人早上睜不開眼睛嗎?哈哈,我見過,眼睛也被蚊子啄了,腫的睜不開眼睛!」
「到了冬天沒有蟲子了,可是天氣很冷,早上醒來別說帳篷外面了,就是被頭上都有一層霜。」
王憶輕嘆道:「太苦了。」
秋渭水笑了笑說道:「還好,大家想著給國家開闢新土地、給人民能供應上糧食並不覺得苦和累,當時沒怎麼聽過誰去抱怨。」
「特別是我們團長人很好,他跟孫老師是老鄉,孔孟之鄉的大個子,雖然是軍人但一點不粗魯,休息的時候還會給我們說書。」
祝真學撿了塊石頭扔出去,笑道:「那時候日子就是這樣,我也去過西北。不過不是去開荒,是55年的時候棉花大豐收,西北的棉田農民不夠用了,就從各地抽調人手去幫忙。」
「西北很乾,我們翁洲營過去的頂多三天就要流鼻血,團里為了照顧我們,給我們格外多分點水——那裡
440.墾荒第二天,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