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腕公主第一章皇帝的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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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霞宮內，才新晉為賢妃的白念茹身邊的大宮女敏敏此時正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主子蒼白的臉色。

    「娘娘，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以後還是讓膳房做些清淡的過來吧。」

    「這怎麼行，我這明霞宮多少人盯著，突然改變了飲食習慣不就是擺明了讓別人知道我有孕了嗎?」在自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環面前，白念茹倒沒有什麼架子，直接自稱我。

    「是奴婢愚鈍了，可是娘娘，我們究竟什麼時候才去召太醫呢?」

    「按照皇上上次來我宮中的日子算，再過半個月吧，到時候記得打點好了。」白念茹撫著仍十分平坦的肚子，神情怔怔。

    她成為宮妃已經一年多了，雖然母家不是權臣望族，但在家鄉當地也有一定地位，皇上也因此很看重她，剛進宮時就封她為充儀，位列九嬪之一，同入宮的表妹也被封為了才人。之後她就一路榮升，於三個月前登上四妃之位，被封為賢妃。

    除了在地位上對她毫不吝嗇之外，皇上在時間上也對她毫不吝嗇，來明霞宮的次數多得讓除皇后和貴妃以外的妃子眼紅。可縱然如此，白念茹心裡很清楚，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因為日子不對。

    皇上臨幸的每一個女人，上到皇后下到宮女，無論是早有預定還是一時興起，身邊都有專人記錄。從此女的身份到臨幸的時間地點，無一遺漏，其最大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防止宮妃偷人，以他人子弟假冒龍種，污染皇室血脈。

    皇上不止白念茹一個女人，而白念茹也不止皇上一個男人。所以她格外注意自己的小日子來的日期，此次突然有孕，雖然在意料之外，但好在和皇上最近一次來她宮裡的日子相差不遠。只要再熬一熬，到時候買通太醫，再用藥壓一壓，就可以與那記錄的日子對上，那她也不必忍痛弄掉孩子了。

    小產對女人來說十分傷身，有些人甚至此後終身不孕，她可不想為此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她，是蜀地的聖女。而她的孩子，會成為這天下的聖者!

    ……

    半個多月後，明霞宮的主殿落英殿內，七八個衣著華貴的女人正有序地坐在一處說說笑笑。

    「白姐姐真是有福氣，這麼快就懷上了龍種。以後一定母憑子貴，更上一層樓了!」坐在右下首位的蔣昭媛忙不迭地開始巴結白念茹，說她懷的一定是個皇子。

    「是啊，是啊，正好白美人一個月前也有了身孕，這皇宮啊可謂是雙喜臨門，這白家啊更是雙喜臨門!」坐在蔣昭媛對面的吳修儀也不甘示弱，把白念茹的娘家也誇了進去。

    本來聽了蔣昭媛的奉承與祝福，且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白念茹都是很開心的，她坐在上首看著眾人不語，神情極為愉悅。不過可惜吳修儀的馬屁拍錯了地方，「白美人」三個字一出，她的嘴角就撇了下來。

    白美人就是和她一同進宮的表妹，但只是名義上的表妹。事實上，因為白念茹的姨母不能生育，怕在夫家的地位不保，所以白念茹的母親在徵得丈夫同意後，特意將雙胞胎女兒中的一個過繼給了自己妹妹，也就是現在的白美人。

    然而孩子過繼了才四年，白念茹姨父上官弘新納的小妾居然馬上懷孕了，生出來後還是位少爺。這下上官家有後了，上官弘自然十分高興，再加上那小妾出身也還不錯，又善於吹枕邊風，一吹兩吹的，就用休書把白念茹姨母給吹回了娘家。姨母一時想不開，回家後就上吊自殺了，只留下了一個過繼的女兒。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白美人的姓又從上官改了回來，仍舊生活在白家。並且因為她在上官家所受的不待見讓白母心存愧疚，從此對她格外好，吃穿用度都比照白念茹。

    這本來無可厚非，兩人是親姐妹，還是雙胞胎，感情應該好於常人。然而蜀地白家異蟲谷聖女的特殊地位以及白母對白念茹過分的關愛讓她早早養成了無法和別人分享的個性，也造成了白氏姐妹之間的隔閡。

    由於白念茹對妹妹的憎惡過於明顯，又鑑於她身份特殊。白父與白母只好做了讓步，對外仍稱白美人為白念茹的表妹，改姓白是表明白家對她的袒護，又在谷外給她另尋住處丫環，每逢過年才能入谷與家人一聚。

    顯然吳修儀並不知道白氏姐妹之間的恩怨，她絲毫沒有察覺到白念茹的臉色不好是因為她的話，還兀自在那裡表達關切之情。

    白念茹看著底下那幫女人，只覺得煩躁異常，可這裡到底不比異蟲谷，她雖然身為賢妃，上頭畢竟還是壓著不少人。而父親也沒有在朝為官，她的門路也少了很多，底下那幫女人也不可隨意打發。

    然而正當她要撫著額頭裝出一副疲倦樣遣散眾人時，太監尖利的聲音在殿門口響起:「皇后娘娘駕到!」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眾人反應都很快，除了白念茹，地上盈盈跪倒了一片。

    「都起來吧。」皇后穿著紫紅色用金線繡著牡丹的華美宮裝擺手叫眾人平身，聲音大氣而不失威懾。

    然後她又把一雙鳳目投向了仍坐在位子上不動的白念茹。

    見此情形，白念茹雖然心裡不情願，也只好慢騰騰地起了身，正要屈膝行禮，卻被皇后一把扶住了:「妹妹有孕在身，這禮就免了。」

    說罷又仔細端詳了一下白念茹的臉，語氣關切地說道:「妹妹怎麼這麼消瘦，這樣子倒像是害了好久的喜了，可要多多注意身子。」然後便轉身對著身後的宮女吩咐:「等會兒把本宮宮裡的那支高麗參拿過來。」

    「娘娘，這怎麼行…」白念茹的臉又白了幾分。

    「這怎麼不行，這可不光是為了你，更是為了你肚子裡的龍種。」皇后語氣又柔了幾分。

    「好了，白賢妃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本宮也要回宮了。」沒等白念茹有所表示，皇后就幫她遣散了眾妃。

    「臣妾恭送皇后。」白念茹盯著皇后的背影，暗暗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