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逝第14章 珍瓏秘境
「肅靜！」有人在石柱上淡淡地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滔天潮海般的氣勢，震懾著下方所有弟子的心神，廣場上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岳寧和項明，也是神色肅穆，停止交鋒，仰首看向石柱。
鐘鼓樂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取代之的是優雅的琴音，如同清風散盡煙熅，顯露出其中隱匿著的身影。
說話的是一位白袍老者，輕捻須然，神色不怒自威，在石柱上方凌空而立。在他旁邊，共有三男一女盤膝坐於石柱之上，捧著各異的法器，衣袂輕飄，均散發出不弱的氣息。
公孫長老！還有諸位主管師兄！弟子們皆是目露尊崇。
「老夫公孫陽，此番春季試煉由老夫全權做主。廢話不多說，和以往一樣，試煉規則由抽籤決定。」白袍老者的語氣不溫不火，說罷一擺手，他身邊石柱上的男女中，立刻有一華服少年起身，正是方玉的親弟弟，方林。
只見方林將手中的竹筒樣式的法器恭敬一遞，公孫陽接過，屈指輕彈，從其中抽出一道孕著流光的木籤。
「本次試煉是……珍瓏秘境！」
隨著公孫陽的話音落下，人群傳出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弟子們不敢高聲喧譁，卻也小聲議論了起來。
「竟然是珍瓏秘境！這規則自從上次被故意調低了幾率，已經有將近十年沒被抽中了！」有外宗的老弟子低呼。
「怎麼了，有什麼特殊之處麼？」剛入門的弟子擠眉弄眼。
「這珍瓏秘境，光有實力不行，還得有心機，最重要的是運氣！只要你有運氣，便能處處逢凶化吉，上一次便是一個凝氣三層的小弟子，憑藉連連好運，奪得第一。」
「糟了，早上看了黃曆，今天乃是我黑道凶日，豈不是……」
「無妨，珍瓏秘境的試煉時間一共是十天，你可以先安穩地躲一天。」
「……」
「珍瓏秘境麼……有意思……」公孫陽撫摸著鬍鬚喃喃自語，一旁方林將木籤重新收入竹筒，「既然是珍瓏秘境，那便直接發放玉簡吧。」
公孫陽一揮袖袍，便揮出滿天晶瑩剔透的玉簡，同時散開識海向下方掃去，感應參加試煉者的數量。
「一共是二百三十七名……嗯？」公孫陽突然一愣，因為在廣場邊緣處的石階上，有一個麻衣少年正昏昏大睡。
「如此關頭，居然在呼呼大睡！等等……這氣息……分明只是淬體境界，為什麼外宗會有淬體境弟子？」公孫陽有些錯愕，帶著一絲責備的語氣向方林問道，「我通天宗已經落魄到此等不堪的地步了麼，連淬體境的凡人都能成為外宗弟子。」
「這個……弟子不知……」方林此刻也注意到了麻衣少年，頓時流下了冷汗。
這不是我姐新收的小弟麼，莫非……他被我姐帶入外宗了？姐啊姐，你幹這種事就不能低調點麼，這下被長老看到了，你到是回了內宗一身輕，我可倒了霉了……
那麻衣少年，正是孤塵！
公孫陽一皺眉頭：「你不知道？你不是外門總處的總管弟子麼？」
「額……這……」方林支支吾吾。
公孫陽冷喝：「看來老夫平日裡太放縱你們了，連最基礎的記名都做不好了，此番事了，定要罰你去百丈崖面壁思過！」
「別！別！」方林變了臉色，急忙道，「弟子並不是外門總管，只是代替他出面。」
「恩？還有這等事？他人呢？」
「啊……恩……總管他昨夜煉丹出了點岔子……我……」方林明顯不會撒謊，額角已經汗濕，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瞎話。
「說實話！」
方林暗自叫苦不迭：罷了，並非方某出賣朋友，實在是那百丈崖的勁風實在太過恐怖，我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總管他昨夜宴請弟子，喝仙人醉喝過了頭，至今昏迷不醒。」方林小聲回答。
「胡鬧！」公孫陽斥道，「都是這等修為的人了，還學凡人醉宿！」
方林趕緊底下腦袋，一言不發，作羞愧狀。他雖然是內門弟子，卻仍然不敢冒犯這位公孫長老，據說公孫陽在五峰道場主峰通天峰擁有很高的身份，只不過因為偏袒弟子觸犯了門規，才受罰來看管外門。
其實公孫陽名義上是外宗長老，平日裡卻根本不管事務，他手下那些管事的弟子，誰是誰也記不清幾個，頂多在某些重要場合露個面，按照宗門規矩走一下形式。
「還不快去讓那昏了頭的東西出來，老夫有話要問他。」
「是！」方林如釋重負，剛想逃離廣場，忽地看到遠方有一個身影晃晃悠悠地朝自己這裡飛來。
「哎呀呀，公孫師伯不要這麼嚴肅嘛！火氣太大可是不利於修行的哦。」陸鋒半躺在飛劍上，滿臉醉意，捧著一個酒罈子，還時不時灌上兩口，渾身的酒氣和臭氣衝天，他從空中飛過，底下的弟子皆是色變掩鼻，嚴重者當即腸胃翻湧，一頓乾嘔。
公孫陽也是面色古怪，暗中催動靈力驅除身邊的酸臭味：「原來是你小子，你就不能梳洗一番。」
「聖賢有言，居蘭室不聞其香，久居鮑市不聞其臭，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陸鋒大大咧咧地笑著，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看他的眼色，「公孫大舅好久未見，小鋒鋒這廂有禮了，此乃一瓶納元丹，還望師伯笑納。」
陸鋒一邊說著肉麻到讓人頭皮發麻的話，一邊遞出一個玲瓏玉瓶，別看他人挺邋遢，出手的東西還挺精緻。
公孫陽有些無奈地接過玉瓶，這等丹藥他雖看不上眼，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論輩分來說，對方還是自己的一個外甥。
「少來這套沒用的，你是外門總管？那我以前怎麼沒看見過你？」
「喝呀，早就和大舅您說過我是外門的土皇帝，您偏偏不信，至於從來沒見過我，那都是小方的功勞拉。」陸鋒搖頭晃腦，伸出手想拍拍方林的肩膀。
方林被嚇得連連後退，劃清界限，陸鋒收回手，不滿地嘀咕：「有我在這裡，你怕什麼。」
公孫陽覺得腦殼有些疼痛，遙遙一指還在昏睡中的孤塵：「行了行了，那你給我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
(本章完)
第14章 珍瓏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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