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魏文魁第三章、食蕢之思

    雖說叔父沒想到啥可以拜託的二千石,不過諸葛瑾還是執意要跑一趟許都,終究道兒都是自己踩出來的,說不定就能撞見幾個父親、叔父的故人,比如樊普之類,即便官不甚高,或許就能在啥朝廷要員面前說得上話。因此他整頓行裝,便從襄陽千里迢迢跑來了許都。

    到了許都先找樊普,把自己的願望一說,順道兒還提了舍弟跟是議郎有一面之緣。樊普說我可以請姐夫伏完推薦你,不過建議你還是先去探探是勛的門路,是宏輔如今不但貴為二千石侍中,而且是鄭康成的嫡傳,太學都為鄭門弟子所把持,他要是肯舉薦你,你將來的求學之路要通坦得多啊。

    諸葛瑾聞言大喜,趕緊就要去是府拜見。樊普說,是侍中如今出使關中,不在都內,不過你可以先去遞張名刺,以示誠意,安心在我這兒住下,等他回來再去求見不遲。

    前因後果便是如此,是勛一聽,原來諸葛子瑜是求學來的,好事兒啊,他文不成武不就,但天生是個聰明人,說不定走經學這條道路,還能給鄭門添磚加瓦呢。再說我推薦了他,也算施之以恩,等過兩年諸葛亮長大成人了,就可命他寫信把兄弟也叫過來上學。

    你別看原本歷史上諸葛亮不肯過江東去幫老哥,那是因為他思想成熟了,瞧不大上東吳那點點兒基業,咱要是在他剛成年還未成熟的時候就先撈了過來,那以後還跑得了嗎?再說了,如今劉備是啥德性?要地盤兒沒地盤兒,要名聲也沒名聲,不信諸葛亮還肯輔佐他——難道劉玄德還能跑許都來「三顧太學」不成?

    因而是勛是滿口應承,當下便寫了薦書。話說司馬懿的三弟司馬孚此時亦在太學就讀,就也是是勛推薦的,他心裡還挺得意,我左司馬、右諸葛。魯肅在當中……只可惜司馬不是仲達,諸葛也非孔明……

    諸葛瑾酒足飯飽,捧著薦書歡天喜地而去。

    送走了諸葛瑾,韋誕又遞上來一厚摞請宴的牘版,順口還問:「未知主公打算何日出城去修建造紙作坊啊?」是勛一邊翻看,一邊苦笑道:「吾亦思出城去見妾、子,奈何事務繁冗啊……」突然翻到一片木牘。瞧得他就是一愣——唉,這人啥時候到許都來了?

    只見牘片上的署名是:寧淮將軍關內侯丹揚許耽。

    是勛叫了兩名一直留在許都的門客來打問,得到回覆,說就在兩個月前,朝廷下詔,拜許耽為寧淮將軍。封關內侯,要他進京述職,可是一進京就不放他回去了,曹公親自指定了宅邸,還命曹豹把許氏家眷也送入了都中。

    是勛心說別問啊,曹操這是要羈縻許耽,吞了他的丹揚兵。同時也消除陶商可能的獨立傾向——不禁笑道:「此真好計也。」一名門客急忙附和:「臣有友人在尚書台,近聞有意召陶使君為太常,以代王公。」是勛不禁捻著鬍子想,曹操要是把陶商也給圈入許都,那麼派誰去做徐州刺史呢?自家的老丈人兄弟倆有沒有機會?

    他想要踏下心來,好好考慮一下後陶氏時代的徐州局勢,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眼前卻總是浮現出一個裊娜的身影來。還有那白皙如玉的肌膚……嗯,許耽的家眷都已接入都中,那自己要去赴他家的宴,有沒有機會見上女主人一面呢?


    當即批覆,明日即往許耽府上赴宴。

    第二天一早起來,洗漱畢了,穿戴整齊。是勛就乘車前往許耽新蓋的寧淮將軍府。門子通報進去,許耽大開府門,親自出迎。他們倆一個侍中,一個雜號將軍。都拜了關內侯的爵位,品秩相當,因而是勛趕緊下得車來,連稱不敢。許耽「哈哈」大笑:「你我故人也,毋須多禮。」伸出蒲扇大的手來,一把攥住了是勛的腕子,扯著他朝門內便走。

    是勛心說你老兄這熱情得有點兒過分吧,咱倆也就曾在徐州見過一兩面,哪有什麼交情?我是貪汝妻之美色才來的——其實倒未必敢有啥覬覦的心思,可是能見一眼也好,要光只見你這丑漢,我有病才來呢——而你不但設宴相請,還如此熱絡,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究竟貪我點兒啥呢?

    許耽把是勛讓進正堂,分賓主坐下,隨便寒暄了幾句。看起來,這位徐州的丹揚大將徹底是個粗坯,並不怎麼會說話,而是勛打進來以後就悄悄地斜眼睛到處尋摸,心說甘氏會不會肯出來見我一面呢?所以許耽說一句,他就回一句,也沒花心思在聊天上,眼瞅著就有點兒冷場。

    好在這個時候,侍婢們端上食案來了,是勛打眼一瞧,貌似還挺豐盛,而且……這是許耽從徐州帶來的丫頭嗎?還是在許昌現找的?就都是中人以上之姿嘛,而且滿頭珠翠,身披綾羅,穿得還挺高級——老許本人丑歸丑,品味倒還不錯。

    食物挺多,兩名侍婢根本就端不過來,食案上也就光擺著食器而已,後面還有數女,或提著食盒,或端著酒罌,就中只有一女空著兩手。是勛一眼瞧去,就不禁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熱,不禁心說:果然,牛糞已經見了,鮮花還會遠嗎?

    趕緊站起身來施禮,口稱:「許夫人。」許耽倒是挺納悶兒,心說我府里絕大多數丫嬛是都沾過身了,所以給她們穿得全挺不錯,甘氏為此還見天兒地不高興,光我瞧過去,就沒見正妻穿得比丫嬛好多少,怎麼是勛一眼就能認出來呢?——「是侍中曾識內子否?」

    是勛趕緊解釋:「昔在徐州,先牧陶公遇刺之後,勛曾往內室探問,時尊夫人尚未出嫁,於陶牧身旁服侍,曾有一面之緣。」

    許耽點頭,伸手招呼甘氏:「既是故人,可來相見。」是勛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嘛,你把老婆叫上來難道不是為了跟我相見的?難道只是為了幫忙來擺案子、布菜、斟酒的?趕緊問:「夫人何不坐下同食?」

    那時候一般情況下,男女不同席,也很少跟一塊兒吃飯——夫妻之間另說。但這不跟後世似的是相關禮教的絕對禁忌,想破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既然人家老婆親自上堂來跟自己相見了,那麼客氣兩句「坐下一起吃吧」,也很正常啊。

    當然啦,甘氏婉拒也很正常——她雙手扶在腰間,微一屈膝:「賤妾豈敢與君子並食……」是勛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甘氏開口講話——前回在陶謙的病榻前,她始終保持沉默——就覺得這聲音柔柔的、糯糯的,不似鶯啼,而似鸞鳴……好吧,鸞鳳是啥叫聲,誰都沒聽到過,但理論上斯鳥體大,就不跟黃鶯似的嘰嘰喳喳雖清脆但不夠委婉。甘氏的發聲不算很清亮,但極柔和,聽上去如飲醇醪,使人從心窩裡就要歡喜起來。

    是勛在心裡提醒自己:別著迷,更別失態。話說前一世在影視劇里,你啥女聲沒有聽到過?從嬌媚的「雅滅蝶」到粗爽的「歐巴」,說人話的說鳥語的,各種聲線都不陌生吧?為啥這甘氏才說了一句話,你就會全身發軟呢?

    再瞧這甘氏,身上基本著素,髮髻插著銀釵,配合那白皙如玉的肌膚,整個兒晃得人眼暈——原本歷史上劉備也是這麼打扮她的吧,所以才能把她跟玉人並列在一起……

    耳聽得甘氏繼續說道:「妾淺識烹飪,為侍中做得幾樣小菜,望能入口。」是勛心說怎麼的,你親自下廚做的菜?啊呀我今天真是好口福,這肯定得細心品嘗一番了。可是隨即心中又一警醒:不但把老婆叫出來跟我見面,還讓老婆親自下廚給我做菜,許耽這麼奉承我,究竟為的是啥?付出越多,說明想得到的越多,我可得小心一點兒,不能被美色所



第三章、食蕢之思  
相關:  殷墟  洗烽錄  三國外志  龍戰野  勒胡馬    武逆焚天  仙都  帶着農場混異界  劫天運  生生不滅  
同類熱門 更多
天啟之門天啟之門
邪御天嬌邪御天嬌
偷香偷香
大明最後一個太子大明最後一個太子
新書小說
更多
炮灰夫婦今天也想暴富
逆天八皇子
權力巔峰
重生南美做國王
炮火弧線
紹宋
明末蒼茫
諜海女王花
曹賊
秦時小說家
國之重器
搜"漢魏文魁"
360搜"漢魏文魁"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