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治大明第二百五十二章 兇徒浮現,君臣收網
最先作出反應的是劉瑾,當即帶幾名力士護在朱祐樘的左右兩側,而王相所率領的錦衣衛如臨大敵。
吏部尚書李裕和戶部尚書李嗣等重臣的眼睛透著茫然,亦是有所警戒地望向左右,更多是在尋找兇徒。
瑞安伯王源和長寧伯周彧的反應耐人尋味,默默地扭頭望向旁邊站著的某人。
堂下的百姓瘋狂地吃瓜,原本過來圍觀這一起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結果不想皇帝竟然親至,而今更是出現大反轉。
最讓他們感到震驚自然是此時此刻,經畫師白子畫的指認,當日的作案兇徒竟然就在這個公堂之上。
公堂的氣氛一度像是缺氧般,安靜得十分可怕。
只是並沒有兇徒跳出來承認罪行,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而後默默將恭敬又疑惑的目光投向上面的朱祐樘。
朱祐樘將挑出來的畫像遞給劉瑾,劉瑾則將畫像向在場的所有人進行展示,兇徒的相貌昭然若揭。
咦?
這張畫像畫得惟妙惟肖,不僅將人的面部特徵呈現,而且將人物的神態都表現其中,像是一個殺伐果決的青年男子。
在看到劉瑾所展示畫像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皇帝為何剛剛說出那番話,當即齊刷刷地扭頭望向會昌侯孫銘。
「你們不以為畫中人是本侯吧?」孫銘感受到周圍的目光,當即目光不善地望向吏部尚書李裕等人。
不可能!
堂下的百姓自然看不清楚那張畫像,只是看到堂上眾人紛紛望向會昌侯孫銘的時候,亦是不約而同地搖頭。
且不說堂堂的會昌侯不可能幹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哪怕會昌侯真要乾的話,那亦會派遣手下的人前往,而不是親自帶隊前去滅門。
「會昌侯,你難道不覺得此人很是面善嗎?」朱祐樘看到會昌侯想要裝糊塗,便索然直接開口詢問。
「回稟陛下,此畫像中人跟我胞弟孫鐸確有幾分相似,但肯定是這個畫師構陷我的胞弟,亦或者是畫藝不精筆誤所致!」孫銘指著跪在地上的畫師白子畫,顯得憤憤地指責起來。
咦?
堂下的百姓看著事態的發展,卻是知曉敢情是會昌侯孫銘的胞弟產生了重大嫌疑,甚至孫銘的胞弟孫鐸便是真正的兇徒。
朱祐樘記得孫鐸跟畫中人「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是一模一樣」,便望向跪在地上的白子畫詢問:「白子畫,你怎麼說?」
「陛下,草民只是據實而畫,並不知曉是否跟會昌侯的胞弟相似!」白子畫輕輕地搖頭,並不進行爭辯地道。
吏部尚書李裕輕捋著鬍鬚,反倒更加堅信白子畫並不是無的放矢,而今會昌侯的胞弟孫鐸有重大嫌疑。
「陛下,只要將孫千戶叫過來對簿公堂,咱們便可知是否是孫鐸帶人血洗錢宅了!」戶部尚書李嗣看到案件有了重大突破,當即站出來提議道。
武勛子弟很多都會塞進錦衣衛系統中,孫氏的孫顯宗一度官居錦衣衛都指揮同知,而今孫鐸是錦衣衛城北千戶所的副千戶。
戶部尚書李嗣的提議當即得到隨行重臣的支持,卻是紛紛贊同將孫鐸帶過來,跟這位畫師白子畫對簿公堂。
朱祐樘知道這個案子涉及的勢力極大,便對王相淡淡地吩咐:「王相,伱即刻派人去將孫鐸帶過來!」
順天府衙作為一個地方上的三品衙門,自然沒有那麼大的權柄逮捕堂堂的副千戶,只是由錦衣衛前去自然手到擒來。
王相領命,當即派遣牟斌前去抓人。
「陛下,此事過於荒唐,還請陛下收回成命。我胞弟從小研讀聖賢書,又拜在大儒門下,斷然不可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會昌侯孫銘心知事情會涉及自身,當即便進行請求道。
順天府尹宋澄仿佛已經心知肚明,便是淡淡地說道:「財帛動人心!」
「是與不是,等會見面便可知,會昌侯無須阻撓!諸位愛卿站這麼久,都累了吧,你們在這裡坐一坐,宋卿陪朕到後宅走一走,證人帶到偏廳嚴加看管!」朱祐樘決定走動一下,便做出安排地道。
吏部尚書李裕等人其實站著並不累,但現在皇帝已經發話了,自然要乖乖坐在這早前準備的空椅上。
會昌侯孫銘等戚勛此刻顯得坐立不安,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特別還被揪出了孫鐸,亦只能相機行事了。
順天府衙坐落在城北的日忠坊,由於這是天下府衙的表率,故而呈現最標準的府衙布局,而且占地頗廣。
「陛下,裡面請!」宋澄似乎做任何事情都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顯得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朱祐樘雖然從前世的網絡中知曉順天府衙的布局,但真正踏足這裡的時候,卻是有一種不一樣的感受。
繞過屏風,穿過後面的恭寅門,便進入二堂區域。二堂通常是審理一般的民事案件,而這裡顯得十分的清靜。
由三堂東側的門進入,便來到三堂區域。
三堂的西側為書房,東側是籤押房,居北中央自然就是用來審理私密案件的公堂,而籤押房是順天府尹日常的辦公場所。
錦衣衛已經先一步對這裡進行肅清,自然不會有閒雜人等出現。
朱祐樘站在走廊外,很喜歡這個庭院的雅靜,只是隱隱間聽到更裡面有著一些織布的聲音傳過來。
「陛下,這裡面請!」宋澄安排好事情,急匆匆走過來指著籤押房的門口道。
朱祐樘走進籤押房,簡單地掃了一眼。
這裡是外廳裡間的布局,外廳是一個能夠招待客人的茶廳,裡間則是一個辦公區域,後面的書架擺滿了各種卷宗。
朱祐樘並沒有走向裡間,對順天府衙的公務並不感興趣,便淡淡地詢問:「宋卿,你剛剛派人前去了?」
「正是!」宋澄的眼睛清澈,顯得一本正經地回應。
朱祐樘的興趣還是在時下的這一起案子上,便認真地詢問:「你說能找到罪證嗎?」
「臣不知!只是據臣的調查,證據應該就在其中!」宋澄的臉色不改,顯得一本正經地搖頭表態。
劉瑾的眉頭微蹙,顯得狐疑地望向這對君臣。
他知道宋澄面聖的那天,這對君臣在養心殿聊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只是他們具體聊了什麼,自己當時並不在場。
朱祐樘的眉頭微蹙,當即便好奇地詢問:「宋卿,你明知道此案牽涉如此之廣,難道真的不害怕嗎?」
「臣讀書入仕,求的僅僅是公理兩個字!」宋澄知曉自己是捅了馬蜂窩,但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地回應。
朱祐樘淡淡地瞥了一眼宋澄,便朝外面走出去:「宋卿果真是好追求,那你可知朕要的是什麼嗎?」
「臣愚鈍!」宋澄猜不透朱祐樘的心思,便是恭敬地拱手。
朱祐樘抬頭望向庭院上面的天空,顯得無比肯定地道:「朕要的是國強民富!」
國強民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