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治大明第二百六十八章 春雨知節,侯喝夢水
天空突然驟變,一團烏雲從東邊滾滾而來。筆神閣 m.bishenge.com
正在街道行走的百姓像預感到什麼一般,紛紛住足抬頭望向東邊,似乎預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般,匆匆朝著家裡而歸。
順天府尹宋澄在聽到府衙鳴冤鼓響起的時候,當即選擇在三堂召見苦主。
苦主是一位年輕的瘦小婦人,身旁還跟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正哭哭啼啼地向宋澄哭訴冤情。
轟隆!
一個春雪在天空炸響,一道閃電照亮了半邊天空,亦是在預示著即將有什麼事情發現一般。
宋澄在了解事情的原委,當即便叫來了捕頭趙大眼。
趙大眼得知命令後,便帶領一幫身體健碩的捕快走出順天府衙大門駕馬離開,竟然不顧及天空的雷聲和閃電。
嘩啦啦……
沒過多久,弘治二年的第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降臨,雨水透著幾分寒意。
只是郊外乾枯已久的田地需要這麼一場春雨,那些埋在泥土中的種子慢慢感受到了水分的滋養,亦是悄然開始復甦。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這一場春雨降臨宣告冬季的徹底結束,原本角落殘餘的積雪已經慢慢消融,而湖中薄薄的冰塊神奇般消失不見了。
會昌侯府的宴會十分熱鬧,滿桌的佳肴伴隨著酒香,但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搞得賓客紛紛逃竄。
孫銘醉了!
醉倒在酒桌之上!
他最初做了一個美夢!
在夢裡,他有著花不完的錢,每日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更是將那位心心念念的花魁娶回了家中。
只是他喝的酒太多了,偏偏整個人像躺睡在波浪上一般,在一陣陣的晃動中,腹部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哇……
孫銘將吃下的酒肉通通嘔吐了出來,只是大腦嗡嗡作響。
剛剛還是一幕幕纏綿的美夢,特別他回到家門便惦記著那位皮膚白如雪的寵妾,但眨眼變成了惡夢般。
一陣陰風迎面襲來,一種感覺的臭味鑽進鼻腔中,自己的身子又落在又髒又臭還潮濕的地面之上。
「水……」
孫銘不知躺了多久,喉嚨乾澀難咽,卻是急需生命之源補充。
由於久久沒有人送來水,他的手胡亂朝四處摸索,夢中突然出現一個清澈的小湖,便翻身開始牛飲起來。
隨著清澈的湖水進入喉嚨,那份來自生理的饑渴得到了深深的滿足,只是下一刻便忍不住將嘴裡的水全吐出來。
這種水伴隨著又臊又臭的氣味,這簡直像是尿,不,這就是尿。
呸!呸!呸!
孫銘感覺自己的滿嘴有著吐不完的噁心東西般,當即吐個不停,只是看清楚四周的時候,整個人徹底是愣住了。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念歡……
孫銘的嘴裡殘留泥土,眼睛閃過一抹深深的茫然。
四面是結實的木條,東側有著一個火把照亮著這裡,地上是乾草和來路不明的排泄物,而空氣是熟悉的味道。
夢?
孫銘初時懷疑自己做了噩夢,畢竟自己分明已經回到會昌侯府,只是伸手掐著自己大腿,頓時感受到熟悉的疼痛感。
到了這一刻,他已經不確定此刻是夢還是現實,亦或者其實是自己做了一個被釋放返回會昌侯府的美夢。
思維的凌亂,讓他始終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孫銘突然注意到自己所穿的衣服,當即便反應過來並喊叫道:「來人,放本侯出去,快將本侯放出去,宋澄難道是瘋了嗎?」
明明他因手持丹書鐵券而被皇帝下旨免罪,而今竟然又被順天府的人抓回到這間牢房中,那只有宋澄發瘋一個解釋。
更讓他感到惱怒的是,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安排皮膚白如雪的愛妾今晚好好服侍自己,結果竟然都還沒有享受便被宋澄莫名其妙抓到了這裡。
「吵什麼吵,再吵老子睡覺,非要打歪你的嘴!」牢頭像是剛剛被吵醒的模樣,打著燈籠過來怒罵。
孫銘認得這位便是順天府衙的牢頭,頓時著急地進行質問:「劉牢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本侯怎麼在這裡?」
「放你還是關你,本牢頭都是奉府尹大人的命令,現在只負責看管犯人,其他一概不知!只是你若敢再擾老子睡覺,老子便給你送一桶冰水嘗嘗滋味!」牢頭打了一個哈欠,而後目光狠厲地威脅道。
孫銘知道這個牢頭確實是狠人,頓時感到不寒而慄。
雖然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此次突然被宋澄抓了回來,卻是有一種落入陷阱的感覺。或許釋放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陰謀,皇帝其實早已經打算背信棄義。
只是讓他十分不解,若皇帝如此背信棄義,天下人必定會遭受天下人所恥。
次日上午,順天府衙公堂。
「升堂!」
身穿三品官服的宋澄一拍驚堂木,當即便是沉聲道。
「威——武!」
兩排手持水火長棍的衙差搗著面前的青磚,嘴裡整齊地喊了起來。
堂下前來旁觀的百姓來了一百多號人,由於昨天下了一場春雨的緣故,致使府衙大院顯得格外的乾淨。
孫銘再次穿上一套素白的囚服,正被兩個衙差押上堂來,此次眼睛充斥著一種迷茫。由於經受一場戲弄,整個人顯得有些恍惚。
「孫銘,你可知罪!」宋澄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顯得一本正經地詢問。
孫銘像是突然回過神來般,對著宋澄便是質問起來:「宋澄,你是腦抽了嗎?本侯……我的罪名已經被丹書鐵券抵銷了,你抓我回來作甚!」
雖然他還是想要以本侯自稱,但昨天他的侯爵已經被皇帝除掉,所以他現在其實算是一介草民了。
咦?
堂下的百姓聽到孫銘的質問後,亦是紛紛不解地望向宋澄。
由於他們都關注著這個案子,所以亦是知曉皇帝昨日已經承認會昌侯府丹書鐵券的特權,已經同意免除孫銘一死。
現在突然間將孫銘抓了回來,事情確實透著一種詭異。
城東,東升客棧。
張遂等人看到日子離殿試越來越近,心裡不由變得越來越緊張。
海寬和陳壽反倒看開了,他們是被皇帝賜的功名,且不說能不能名列前茅,哪怕拿了狀元亦會被同僚噴死。
正是如此,他們打算以平常心應試,若名次能夠靠前固然很好,但名次仍舊掛在後面亦不算太差,終究起碼能得到一個知縣的任命。
「因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丹書鐵券便寬恕會昌侯的罪名,如此放縱此等惡徒,大明……大明危矣!」
張遂等人剛剛來到前堂便聽到一個指責皇帝的聲音,五個人不由得紛紛扭頭望過去,竟然是落榜的廣東解元黃仲文。
在馬文升鼓動四大書院學生指責皇帝包庇會昌侯後,終究還是影響了失意的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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