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燼道家女第六章:她死了
他知道自己是半魂,舒燼一點都不驚訝。
又或者,他知道多少知道什麼,舒燼都不在意。
看舒燼不搭理自己,黎琮只好自己接著說:「我是一個鬼差,我所在的片區出了一些問題,我需要你的幫助。」
「還有,山裡的夫人我想你幫忙超度。」
舒燼卷著被子坐了起來。
「我二十歲,美人屍幾千歲,你讓我超度她?」
道行在這放著,超度個小鬼還綽綽有餘,幾千年的女屍舒燼感覺不太行。
「你可以。」
黎琮言辭篤定,比舒燼本人都相信她本人。
「就這些?」
「就這些。」
「收鬼降妖是道士的本分,你大可以直接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還有,你說你能讓我活下去,那麼你知道我的半魂在哪?」
「我暫時還不知道。」
舒燼蚌埠住了。
「趁我還有素質……」
讓他滾的話舒燼沒有說出來,只是用手指了指門口,如果他有點眼色的話自己趁早離開。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還不知道確切的地點,只知道他在東北方向。」
東北方向……
師父離世的時候自己正在學校上課,最後托張大勇留給自己的遺言就是東北兩個字。
舒燼一直都沒能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甚至抽空去過東北一趟也一無所獲。
所以師父留下的兩個字,其實是讓自己好好活下去,去找活下去的方向。
舒燼目光落在黎琮的臉上,從額頭到眉眼再到面中和下顎,把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不像奸詐之人,甚至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幾分真誠。
至少他在半魂這件事上沒有欺騙自己,有個鬼差幫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好。」
舒燼忽然就清脆開口,答應的爽快。
見舒燼答應了,黎琮暗暗鬆了口氣,剛剛在肚子裡打了一肚子的腹稿,現在不用說了。
「但是我還是想問,為什麼是我?」
天下道士那麼多,他大可以選擇道行高的老道天師,卻偏偏選了自己。
「你最合適。」
黎琮拿出一塊玉佩,玉佩的種水老而純上面雕刻的圖騰古老又神秘,玉佩下面還掛著紅穗。
「這個給你,我會再來找你。」
把玉佩給舒燼後,黎琮就憑空消失了。舒燼手裡拿著玉佩,涼意侵入骨髓。
那碗雞蛋花舒燼還是喝了,甜滋滋的。
一喝就知道多放了一勺糖。
那個鬼差,好像很了解自己。
夜裡做了夢,舒燼置身在古老破舊的村莊裡。
村莊裡面的人都穿著古時候的布衣,他們像受驚的鳥一樣畏縮的看著舒燼。
舒燼往前走一步,他們便縮抱著彼此後退一步。
睜眼醒來的時候,那樣的眼神舒燼還記得很清楚。
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讓人悲愴的心裡陣陣泛酸。
舒燼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床上醒了睡又睡了醒,生了病整個人渾渾噩噩。
整個人感覺舒服了一點醒過來的時候梁春紅正在給自己用手帕擦臉。
「小舒,來,喝點藥。」
見人醒了過來,梁春紅端起暖瓶給舒燼倒了了杯水,又把拿來的藥拆開遞到舒燼手上。
舒燼聽話的喝了藥後問:「梁嬸,你怎麼在這。」
「東子回去就發燒了,想著你也下河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謝謝梁嬸,我這沒啥事,你快回去照顧晨東吧。」
「他皮糙肉厚,發著燒也能吃能喝不打緊,梁嬸在這陪陪你。」
梁春紅說著話,自然的用手搭在舒燼的額頭上,感覺到還是有些熱又給舒燼掖了掖被子。
「梁嬸,我想向你打聽一下徐念念的事情。」
這會兒腦子清明了,舒燼轉而又想起徐念念的事情。
心裡的預感很強烈,總是讓舒燼想到那個不願意想到的結果。
張晨東在外面上學,梁嬸卻是一年到頭都在村里呆著,她知道的關於徐念念的事情應該更多。
聽到徐念念這三個字,梁嬸嘆了口氣。
自己的兒子自己這個當媽的最清楚,都是打小看著長大的,梁春紅和張大勇就合計過什麼時候讓張晨東娶徐念念的事情。
誰知道徐念念就大著肚子回來了。
梁春紅講的和張晨東大差不差的,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聽完,舒燼半晌沒說話心裡一個勁兒的抽痛。
「怎麼了?」看著舒燼面色不好,梁嬸關切的詢問。
「徐念念她,可能已經死了。」
這句話舒燼說的艱難,雖然很想說服自己也許是徐念念又偷偷回來了,但是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梁春紅滿臉的不可置信,但看著舒燼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等我好點了我去找一趟徐叔。」
舒燼還需要好好想想怎麼和徐志書開口,村里都知道徐志書為了徐念念沒再找媳婦,生怕後媽對念念不好。
要是知道徐念念死了,他的天也就塌了。
生病這兩天舒燼晚上都不敢睡的太死,把家裡上下貼的黃符也都取了下來。
等著念念像那天晚上一樣再過來。
但是很奇怪,徐念念沒有再出現一次。
等身體差不多痊癒的時候,舒燼去了一趟徐志書家。
提了點禮品,就當是過年拜訪了。
來的時候徐志書家裡還有個老太太。
老太太看起來年歲不小了,但是精神頭還不錯,看人的眼神透著精明和打量不是和善的長相。
舒燼不大喜歡。
「徐叔,新年快樂哈。」
舒燼避開老太太的眼神把禮品遞交到徐志書的手上。
「這是我表姑,今年子她被我表哥接到這邊過年順便看看我。」徐志書注意到了舒燼和老太太的眼神交匯,主動解釋。
把禮品放好之後徐志書給舒燼搬了一把凳子,三個人圍坐在火盆邊上烤火。
和徐志書不咸不淡的聊了幾句後,舒燼提起了徐念念。
怕徐志書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抱著最後一絲幻想,舒燼沒有直接說出來。
講到徐念念,徐志書仿佛一下子蒼老了。
「她以前是村里最聽話的孩子,最聽我的話了,為了她我是吃什麼苦都願意。」
「誰知道她那時候是被什麼人蠱惑了,不去高考不說還一聲不吭的就跑出去打工,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
「我這心是真被她傷狠了啊,哪有女兒這麼對爸爸的。」
徐志書淚眼婆娑的,還在極力忍耐自己的情緒。
「她離家出走後,沒有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