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重塑人生(請直接移步正文)S1,人生倒影(前世和沈凝飛的過往)
(本章關聯正文第064章,是《無數個我》中的輔助劇情,請移步正文)
{他把我的腳放進自己的衣服里,說腳不冷了,整個人就暖和了,大雪連天,他在渾身發顫}
你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夢,時間在夢中無限加速,一剎那就到了人生的盡頭。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回首間細數過往,才忽然察覺,原來你這一生所有的奔波,只是被迫按照某種約定俗成的價值觀在博取別人的稱許,從戰戰兢兢到茫然順從。
到頭來,自己只剩下了一副可憎的模糊面目和一條早已無法回頭的路。
狗日的約定俗成!狗日的順其自然!有執念,就別放棄。因為你內心最真實的角落裡,其實有一片從未發現的湖面,那裡寂靜無波,倒映著你最期盼的人生,和所謂的現實背道而馳。
(一)你們在夢的盡頭出現,我的世界天光大亮。
我是小學五年級時候去水上樂園曬黑的,二十多年都沒緩過來。為避免常年宅在家無法自圓其說,我開始了流浪生涯。流浪在座座城池的大街小巷。
許多人問我哪個地方最鍾意?
如果提問者是男的,我會說成都的巷子、西安的城牆、長春的燈酒都很好。
反之,我會說廈門的陽光、上海的繁華、貴陽的菜餚還不錯。
他們追問我若選擇一個地方定居,會在哪裡?
我回答自己不配定居,如果未來有幸,估計就是大理吧。
從麗江到鳳凰、從鎮遠到嘉興,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得過大理的慵懶。
慵懶和懶惰不同,前者是靈魂上的。
在古城中肆意漫遊,去洱海吹風,眺望魔方色塊兒似的油菜地。蒼山上的雪頂假如還在,那就走運了,我會覺得置身畫中。
是的,任何性格的人都可以在大理找到最舒服的生活節奏。
我第一次見到八月和九月夫婦,就是在八月末、九月初的大理。
遊客不多,午風不燥。
那陣子我愛上了在護國街上隨便找個座位葛優癱,一癱就是一下午,什麼都不想,任思緒自行繪著繽紛絢爛的白日夢。
酒吧要到天黑才會陸續上客,白天就順理成章被經營成咖啡館,基本沒人。我相信這種日咖夜酒的模式會在未來流行起來。
陽光隔著眼皮地把整個世界映成一片猩紅。
好幾次我睜開眼的時候,已近日落。起泡水早就沒了泡,旁邊滿滿的一杯咖啡也分了層。
我是被一陣車軲轆的嗑噠嗑噠聲嗑噠醒的。
古城儘是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很少能在這裡見到兩個輪子的交通工具,更何況是輪椅。
男人叫九月、女人叫八月,九月推輪椅,八月坐輪椅。
九月的頭髮黑白夾雜,完全看不出和我是同齡人;八月長得年輕漂亮,也看不出和我是同齡人。
他們在不遠處的空桌旁停下。八月的笑容清澈純粹,和大多數的笑是不同的,這才是真正的笑。
九月喝起泡水、八月喝美式。
九月幫八月掖毯子時,八月順勢就拉住他的手,輕輕揉著。
八月說:我早就聽說大理很好很好的,你終於帶我來了。
八月不斷地說。九月微笑看她,一言不發。他們交互的眼神里透著人類世界最美好的東西。
可惜,一個瘸子,一個啞巴。
我似一個猥瑣的偷窺者,好奇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直到渾身顫抖,我才拿著沒了泡的起泡水走過去。
這是平凡得極其稀有的一幕,我就說大理很好很好吧,溪水靜謐,風裡夾帶花香。
夢的盡頭是你們,夕陽漸斜,天光大亮。
我控制著儘量不讓聲音發顫:你們好,第一次來大理嗎?
幾句寒暄、一頓飯、一場民謠酒吧的音樂……陌生人便成為了在天涯相遇的老友,這是古城獨有的魅力。
我也知道了他叫九月,不是啞巴;她叫八月,雙腿健全,愛好音樂,會吹長笛。
我似卑鄙的竊聽者,悄悄知道了他們的故事。
(二)和你走過的路,我路過都會難過。
九月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很巧。
只是他少了我這樣一張好嘴。
八月笑著打斷我:才不是,我家九月以前可能說了。
九月早已趴在厚實的木桌子上睡了過去,仍緊緊攥著八月的一隻手。
我說:那這兄弟沒啥毛病了,不過喝酒差點意思。
八月輕輕用另一隻手摸摸他半白的頭髮:更不是,我家九月白酒一斤半、啤酒一斤蓋,他只是累了。
聊了很久,我知道他們來自東北,九月是個小老闆。
我詳細介紹了當地的風土人情和一些小眾的秘密景點與美食,直到月上正中才散了場。
分開時互留了電話和qq,有事招呼。
之後近一周的時間,吃了三頓飯,喝大了兩次,九月真人露了相,哪止一斤半?
其後三四年的時間,我每每去到北方那個城市,便會見面暢飲,互道見聞,剩餘時間大多在空間寒暄。
他們那幾年也走了很多地方,狗糧溢出了屏幕。
可忘了從哪一日起,我突然就再沒了他們的消息,qq見不到影子,簡訊打電話也聯繫不上。
這在好長一段時間中,成了我心中極牽掛的事。
再見到八月,是又兩年後的大理,依然八月末,九月初。
多年的時間,酒吧換了兩任老闆。
我每年都會在大理小住,所以尚算熟悉。
那晚月到正中,耳畔是推杯換盞的喧鬧,我突兀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杯美式,一杯起泡水。
八月的個子很高,一米七多,拿著兩杯非酒精飲料坐在了我對面,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
我抬抬手腕,示意她已經到了喝酒的時間,還往門口望了望。
八月擺擺手:九月沒來。
我怔了怔,難道這世道就真的沒有長久的、堅挺的愛情了?
我說:那這起泡水給我的?
她說:是給他的。
我有個特別不好的習慣,就是特別敏感。
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周遭的喧譁和歌手的唱腔變得遙遠恍惚起來。